永远与创业者在一起--在2014中国旅游创业发展高峰论坛上的致辞演讲

同学们、同志们，
刚刚过去的马年春节有个网络热词"恐聚族"，也称"恐回族"，背景是纯粹的同学聚会已经异为比阔较劲、攀权附贵的秀场，单身者往往被亲情友情的好心逼得有家不敢回。我也是越来越想回老家而不愿回了，倒不是担心逼婚——早已经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年纪了，只是不愿意看到旧时的同学、朋友依然还在那块土地上唱着旧时的歌谣，从他们的身上我仿佛看到如果自己没有走出来的生活轨迹。传统的乡土社会是以血缘和地缘联结起来的蜘蛛网，遇到挫折时会有太多的温情相助，让你跌不下去；可是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又会有太多的牵扯阻碍，让你想飞也飞不起来。读萧红的《呼兰河传》，每次读到小团圆媳妇本应花一样绽放的青春在婆婆和看客的好心摧残下，连个名字都没有留就被雨打风吹去了，都不禁泪下。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漂也要漂在北上广？并不是他们的价值观扭曲，而是不愿意在家乡的蜘蛛网上过着安逸而平庸的生活，他们有青春、有才华、有理想，希望能够在大城市里不是靠父母的人脉，而是靠自己的知识、才情和努力去打拼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年初在东北财经大学做过一次"看得见的未来"的学术演讲，总是固执地以为这些"不安份"的年轻人才是这个国家、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变革的希望，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够看得到未来。理论推演和生活阅历都告诉我，远距离的空间移动为社会学意义上的阶层流动提供了现实可能，所以每当与这些年轻的社会创业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抑制不住地有致敬的冲动!
理想是创业的方向，可是仅有理想远远不够，我们需要以理性、责任和忍耐力向着理想一步步地靠近。年轻时和你们一样喜爱诗歌、摇滚、愤世嫉俗，直到有一天，"华灯初上的街道边/顾诚和北岛碎了一地/我偷偷地去问摊主/多少行诗可以换一把烤羊肉串/也好/换你瞬时的笑颜"，从那天起，我把诗歌封存了，努力读书、教书、写作、演讲，一步一步地改善自己，只为了让自己的家人和亲人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也是具体而微的"中国梦"吧，也正是如此众多的"小确幸"——小而确切的幸福，江聚而成宏大的时代叙事。可是天下还有千千万万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啊，他们同样需要过上富足而有尊严的生活。如何让国民财富像"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先生所说的那样"自来水一样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呢？我看有最有效的路径无非两条：用商业的力量把社会上既存的土地、资本、技术和人力等资源，没有利用的把它们利用起来，没有充分利用的把它更有效率地利用起来；没有资源呢，就去创造新的资源，就是市场也是可以重新发现的。我想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经济学家熊特把创新界定为"创造性的破坏"，而创新则是创业的题中之义，或者说是核心内容。
创业是市场的产物，或者说是以市场机制为前提的。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创业者主要是通过政策套利和本能的商业潜力完成自己的原始资本积累的，代表人物包括海盐衬杉总厂的步鑫生、长虹的倪润峰等体制内的企业家，走在体制边缘的联想的柳传志，以及胡润排行榜上的那些民营企业家，开元旅业集团的陈妙林先生也是这个时期起步的。第二代创业者多有海外留学的背景，他们的成功更多得益于邓小平南巡和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国民经济高速增长所带来的市场机会，这个时期的创业者和企业家明显具备了自觉的商业能力，加上资本市场的推动，取得远比第一代创业者更大的商业成功。万达的王健林、富力地产的张力、"携程系"的梁建章、季琦、郑南雁可以视为这一群体的代表。第三代创业者的典型代表是以精通互联网和移动通讯技术，对市场和商业高度敏感，并善于与风险投资者打交道的年轻人，比如去哪儿网的庄辰超，他的团队号称CFO都是写代码出身的，还有我近期关注的蚂蜂窝的陈罡先生、中信产业基金的胡腾鹤先生。当然也包括在座各位，特别是温婧同学，噢，还有"海阔天空客栈"的雍祥同学。需要说明的是，以上的划分只是概略性的，并不意味着第一代、第二代就退出历史舞台，已经被你们拍在沙滩上了。同学们，千万别轻易地就说"某某已是大叔"，"某某已经"OUT"了，像我所熟悉的开元的陈妙林先生、铂涛酒店集团的郑面雁先生等，他们创业的激情一点儿也不比年轻人少啊!
同学们，同志们，
我希望创业者始终与国民大众的旅游休闲需求在一起。对于当前的旅游形势有两种看法，一是以高端酒店和传统旅行社为代表悲观预期，认为中央的禁奢新政和旅游法让旅游业进入了"冰河期"，二是以互联网原住民为代表的旅游创业者和商业创新者为代表的乐观预期，认为"创业的春天来到了"。2013年底接受中国网专访的时候，我坚持了"相对乐观"的预期。这一预期有政策、经济、社会、技术等方方面面的原因，而国民大众持续增长的旅游需求则是最为根本的信心支撑。去年国内旅游市场的规模达到空前的33.5亿人次、2.6万亿人民币，还有9819万的出境旅游人次和1200亿美元的境外消费，同时我们还要看到600亿人次的旅行市场。小康社会的旅游梦想，国民大众对旅行过程中安全、效率和品质等消费权利的追求，让年轻的创业者拥有足以傲视全球的市场空间。与所谓的高端市场相比，为大众旅游服务可能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耐心与坚守，但是请相信，市场是诚实的，付出总会有回报。
我希望创业者始终与国际通行的商业规则和技术进步在一起。凭着一股热情跑到VC那里去说一个故事，就获得了大笔的投资，我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青春励志剧的幻想，要么是那个VC是自己的爹。事实上，创业是理想驱动的，更是商业理性支撑的。百度负责投资的高级副总裁告诉我，他每天都会接待数十位投资申请人。如果没有清晰的技术模式、完善的商业计划和可以依赖的创新团队，怎么可能获得风险投资和后继的A、B、C轮融资呢？IPO以后，公司进入常态化的商业运营以后，自主研发与商业创新更是极其理性和充满风险的事情。上个周末，温婧她们在大书屋咖啡馆组织了第一次"袋鼠读书会"，讨论大数据在旅游领域中的商业应用主题，这就很好，谋定而后动嘛！除了大数据，还有3D打印、北斗导航、材料科学、生命科学等，都需要我们时刻以专业和商业的视角加以关注。请记住：技术决定商业策略，而重大技术决定战略或者创业的方向。
我希望创业者始终与人文历史传统和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梦"在一起。创业是激情与理想，是商业理性，更是一种生活方式。是生活，就会有起起伏伏，没有人可以保证创业一定会成功。经济学家奈特说商业活动具有"不可保险之风险"，其实也正是包括创业在内的商业活动的魅力之所在吧。问题是我们如何不因阶段性的成功而骄满，又如何不因暂时的失利而沮丧呢？五千年的人文历史是身心修养取之不竭的精神源泉，国家现代化的进程则给了我们一根现实的纽带，让创业与更大的群体，更伟大的事业联系在一起。没有这样的视野与情怀，像创业这样劳心费神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去的。
最后，我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与创业者在一起。现代社会是以分工和合作为基础的社会，尽管我心未老，也愿意与大家去商业实践中打拼，可还是觉得在学术研究和理论创新的道路上前行可能会更好地发挥作用。在过去的日子里，一直是业界给了我教书和创新的学术营养和现实支撑，让我能够有幸代言一个领域和国家。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更加希望能够与创业和创新者永远在一起，为你们鼓与呼，为你们守护精神的家园，也温暖彼此的一生。
谢谢！

(作者：戴斌）